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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纳西索斯的诅咒(9 / 2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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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发展到同居,又或者更进一步。

他们可以私定终身吗?

不过也不需要私定了,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早就不管他的父亲,而席慕莲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朋友在这里。

更像是相依为命的状态,江定心出神地想。

“嘶啊……”随着‘铛铛’两声,刀被丢在案板上。

“怎么了?”正好席慕莲站在客厅里煮火锅底料,听见厨房的声音便抬眼看了一眼下。

只见江定心丢了刀,按着手指头站在那里,蹙拧着眉头。

“切到手了吗?”她走过去,看见案板上滴了两滴红色的液体。

“没关系,小伤。”但还是有些痛。

“拿着刀还不集中精神,又在胡思乱想什么。”席慕莲从客厅抽屉里找出创可贴,一边走过去,一边撕开包装。

“没有……”想要否认,却欲盖弥彰。

缓缓把那片创可贴包裹在食指的指尖上,边呼呼吹了口气道:“从刚才逛超市时就发现你在神游,现在可好了吧。”

如果说今天的江定心格外心不在焉,那么今天的席慕莲就格外的温柔。

江定心知道,她是带着刺的玫瑰,而他早已习惯刀口甜蜜。

可她悉心地帮自己贴创可贴的样子,戳中了江定心某个地方。

原来不用那么用尽全力地付出,也可以得到爱。

没由来让他发自内心想说一句话,也就脱口而出了:“如果要我受伤才可以让你这么关心,那我宁愿一直受伤。”

傻瓜似的玩笑话,倒让席慕莲如遭雷击般愣了一下。

类似的话,从一个小女孩的口中也说过,音容宛在。

“是不是要我病得没救了,你们才会来看我一眼,是不是只有我死的时候,你们才不会一直关心弟弟!”

“莲莲,不要胡说八道,我们都爱你。”

“小孩才不会胡说八道,胡说八道的是大人!”

捏着江定心食指的手指赫然缩紧了,席慕莲注视着那个浅白色的创可贴冷笑道:“哼,为了博取关心而受的伤,真的有价值吗?”

气氛不知怎么地顷刻间冷冽了下来,江定心以为是自己那句话惹到了她。

血液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
本能地从她的掌心里抽回手,像受到恐吓的小动物般缩回自己的安全领域躲起来。

席慕莲像是对江定心说,又像是对自己说,抬头看着他的眼睛,神情坚决道:“不会的,他们不会在意,我也不会在意,不会在意的!收起拙劣的表演吧,那太蠢了。”

渴求爱是愚蠢的,她早就替他试过了。

江定心被她这番话弄得快哭了,忍着眼睛的酸意,认真替自己分辨道:“我不是……不是故意切到手的。”

怎么好像把他说得十恶不赦一样?

两人对视着凝望了半晌,屋子里除了客厅的火锅在发出‘汩汩’的声响,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
是席慕莲先收回了眼光,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。

第一次在另一个人面前,暴露她脆弱的地方。

完美和强大的画皮有了裂痕,纳西索斯的镜子碎了一道缝隙。

挤进了一道带着血色的光线。

第一次破例和男人上床,第一次有了留恋的念头,第一次不带条件的展现温柔,第一次勾起不想被触及的回忆,第一次破溃她完美的心理防御,都是和他在一起,江定心。

说起来是一种巧合,他和自己的弟弟年龄一样。

而他在刚认识她的时候,就开始叫她姐姐。

蓦地想起了那个算命婆婆说过的话:“所有的巧合都不会是偶然。你所做的事情并不会消失,只会从发出的人那里转一圈再回到主人身上,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

所以,她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,也不是偶然?

她会上男人这件事,也不是偶然?

他们变成这样阴阳倒错,也不是偶然?

那究竟又是什么在规划着这一切呢?

过去,她恨上帝。

现在,她该恨谁?

偶尔也会假设,如果当初把她生成男孩,把弟弟生成女孩,她和弟弟得到的爱会不会不一样,会不会不是今天这种局面?

可惜,没有如果。

“我也不是……在说你。”席慕莲只是丢下这一句话,潦草地结束了对话。

准确的来说,是逃离现场。

难受的时候习惯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,而非说出来让人明中安慰背中嘲笑,是席慕莲一惯的方式。

半个小时后,餐品摆盘就绪了,江定心叫席慕莲从房间里出来吃饭。

叫了半天也不开门。

江定心站在门外,敲门的手落下又举起,举起又落下,相似的场景,相似的心情,是在没有拿到一百分的考卷交给爸爸时。

“对不起了,是我不好,是我说错话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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