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(11 / 12)
,他垂首,忽地勾起嘴角,露出一个含着自嘲意味的笑,“事到如今,我还是恨他,恨他伤害师兄,可却又真心谢他,谢他最终救下师兄,只是苦了师兄,百年来被困守在那方寸之地,定然十分的难熬,可恨我不能以身相替。”
一声叹息自耳边响起,紧接着,一股轻柔的力道将自己的下颚抬起,眼前早已一片模糊,对方的神色亦看不太清,秋泽只能感受到,他滑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,被轻轻挑起,拢至肩后。
凝视着眼前这张被泪水浸染的痛苦面容,衣瑱恍然如昨,他想起当年玉清殿中,眼前人也是如此刻一般,悲他所悲,痛他所痛。
无数画面在脑中一一闪过,最终化为云烟,心头蓦地一松,衣瑱忽然勾唇一笑。
这一笑,犹如久逢甘露,春回大地。
“往事已矣,师弟,如今你我得此机缘,若还困苦于昔,岂不枉费。”
此话说完,见对方依然睁着那双泪眼,怔怔的望着自己,衣瑱眼底笑意顿时深了几分,松开捏着对方下颚的手,而后不见他如何动作,一方巾帕便出现在手中。
眼前人久违的笑颜让秋泽晃了晃神,直到感受到脸颊上轻柔的动作,方才回神,下意识道:“师兄,我自己来吧。”
瞥见对方通红的耳根,衣瑱并未多言,默许的任由秋泽拿走自己手中巾帕。
秋泽擦着脸上的泪水,脑中思虑却未停下,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方才衣瑱所说,突然认真道:“师兄言之有理。”
衣瑱摇头失笑,并未开口,只是极其自然的抽走了秋泽手中擦拭完泪水的巾帕,转手放回袖中。
“……”
骤然空了的手,对方紧接着的动作,让秋泽的耳根愈发红了,他想说巾帕沾了泪水,待自己清洗后再还予师兄,可看着衣瑱毫不在意的模样,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。
不过就在此时,衣瑱神色一转,忽地道:“下方。”
同衣瑱默契的对望一眼,秋泽随即挥了挥袖,原本在脚下的层层云气便已在头顶,而下方的一处丘陵,转瞬就在眼前,并且越来越近。
丘陵之上,却是有些不同寻常,自半空往下望去,其周围,上上下下,都是些正在守卫的魔教鬼王宗弟子,此处,戒备竟如此深严。
再看小山丘上,却是有数个人聚在一处,原来竟是败套的魔教一行人,此刻,魔教教主仇忘语正气息微弱的靠在一个身形高壮的男子身上,青龙亦是面色惨白的端坐在一旁,另一边,则是神情苍白的鬼王,他被一个年轻人扶坐在地。
除了这些人,他们身前还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,一个双眼无神的五旬老者,那个年轻人身后,也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。
此时此刻,在场众人都看着那个正在说话的蒙面女子。
“长生堂段候、合欢派月华仙子皆殁,余下门人四散,一意逃命,皆无战意,万毒门毒神亦受重伤,退往毒蛇谷。”
众人闻言皆沉默,反而是伤势严重,却依然神情自若的仇忘语叹道:“竟败了,想不到啊,这世间竟还有个练成了修罗噬鬼的人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修罗噬鬼?”
仇忘语未曾在意神色惊异的众人,转而望向蒙面女子,询问道:“朱雀,你可曾打听到,那二人的来历。”
朱雀微微颔首,“听说那二人是一对被青云门除名已久的师兄弟,一直避世在外,此次听闻青云门有难,才现身相助。”
“果然是青云门门中之人,只是不知,他们因何被除名,曾经又发生过什么,那个秋泽,又因何会我魔教秘典《天魔策》中的秘法———修罗噬鬼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怎么会?”
见在场之人个个神色凝重,仇忘语却是笑了笑,洒脱道:“罢了,事情到底如何,也无从而知,只是如此人物,若能为我圣教所用…可惜啊…”
半空之中,衣瑱与秋泽将一切都收入眼底,但二人始终未有动作,他们只是沉默的看着事态逐渐发展,看着仇忘语交代完遗言,合上眼,没了气息。
神州浩土,广阔无垠,在离青云山不远的西北方,坐落着一个峡谷,这峡谷虽不大,又终年被云雾缠绕,但其气候却很是舒爽,两边山脉绵延不绝,周遭郁郁葱葱,苍翠碧绿层叠,峡谷内更是有一条小河穿谷而过,阳光穿透云雾,映射出七彩的光芒,形成了一副美妙奇景。
这一日,峡谷某一侧的山头,竟落下来几个身影,他们悄无声息的停在山顶之上,居高临下的往峡谷内望去,他们正是以万剑一为首的青云门八人。
山谷里面来来去去喧嚣的人影,让站在最前方的万剑一面色沉了沉,他转头看向最末的苍松,而对方也极有默契的看了过来,二人眼神相交片刻,万剑一方才对着另外几人道:“应是此处,这里应当是溃逃的魔教妖人暂憩之地,只是不知,二位前辈让我们至此,有何用意。”
身后众人互相看了看,却不曾有人开口。
万剑一的眼神在众位师兄弟间流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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