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雀衔樱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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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如同鸭川之水,看似平静,却已悄然流过四季。自樱园那枝垂樱赠别,又是一轮寒暑更迭。藤堂朔弥踏足樱屋的频率,已稠密如檐下风铃的轻响,成了绫生活中最清晰可辨的节奏。

春深,他带来一盆名贵的雾岛杜鹃,花苞如胭脂凝结。朝雾命绫照料。绫每日小心浇水,对着那紧闭的花苞,竟会像对着一个沉默的伙伴般低语:“你何时开呢?”

朔弥某日来访,恰见花苞初绽,而绫正对着那抹艳色发呆,唇角无意识弯起。他驻足廊下,未惊扰她,只将一支新摘的棣棠花轻轻放在她窗台。嫩黄的花瓣在晨光里跳跃,像无声的问候。

夏至,朔弥送来一柄精巧的苏杭缂丝团扇,薄如蝉翼,上绘莲塘清趣。绫爱不释手,却只在无人处轻摇。一次为他奉茶时,袖中不慎滑落扇子。

朔弥俯身拾起,指尖拂过扇面清凉的丝绢,递还时只说:“暑气灼人,物尽其用便是。”那日后,绫便不再藏着,摇动间清风伴着淡淡荷香,拂过茶案。

秋浓时,庭院枫叶似火。朔弥带来一匣京都老铺的栗鹿子。绫尝了一口,甜糯细腻,竟脱口而出:“比吉原的羊羹软些。”话出口才觉失言,慌忙垂首。

朔弥却只极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仿佛未觉。隔日再来,他案几旁多了一盒未开封的栗鹿子,推至她常跪坐的一侧。

寒风初起时,他送来一个捂手的铜雕袖炉,精巧玲珑,内里可添炭火。绫的手在冬日易生冻疮,这礼物体贴得让她心惊。

她抱着袖炉,暖意从掌心蔓延至心口,第一次在送他离去时,于无人回廊尽头,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动了动嘴唇:谢谢。

四季的涓滴暖流,渐渐融化了绫心中最初的坚冰与警惕。朔弥的存在,不再仅仅是身份高贵、心思莫测的恩客或“浮木”。

他是那个记得她畏寒的人,是那个会留下棣棠花的人,是那个带来外面世界清风与甜意的人。除了朝雾姐姐,他是这吉原深渊里,唯一让她感到一丝暖意与期待的光源。

十七岁少女被压抑的纯真心性,如同石缝下的春草,在这份持续的、不带狎昵的关切中,悄然滋长。

于是,当又一个春末的黄昏,朔弥的身影如期出现在樱屋的回廊时,绫的心境已与一年前截然不同。

她正在自己的小隔间内,对着铜镜练习一支新学的筝曲指法。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她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欢快跳动起来,如同檐下被风吹乱的雀跃风铃。

她几乎是立刻放下拨片,对着镜中那个眼眸发亮的少女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过于外露的欣喜,却掩不住脚步的轻快。

她拉开门,正欲像往常般行礼,目光却先一步落在他手中那个小巧的锦囊上。好奇战胜了刻板的礼仪。

“大人今日带了什么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,像初春枝头跃动的雀鸟。

朔弥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,唇角似乎极轻微地松动了一下。他从锦囊中取出一样东西。

那是一枚琉璃制成的樱花书签。花瓣薄如蝉翼,粉白渐变,花蕊处嵌着点点细碎的金箔。

最奇妙的是,当绫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琉璃花瓣时,那原本清透的粉白色,竟在她指尖的温暖下,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,缓缓晕染开更深的、娇嫩的绯红。

“呀!”绫忍不住轻呼出声,眼睛瞬间亮如星辰。她小心翼翼地捏着书签的叶柄,看着那抹绯红在自己指腹的温热下逐渐加深、蔓延,仿佛一朵樱花正在掌心徐徐绽放。“它……它会变色!”

她欣喜地抬头看向朔弥,眼眸弯成了月牙,脸上是纯粹的、不掺一丝杂质的欢欣。为了看得更真切,她甚至孩子气地将书签整个捂在双手掌心,屏住呼吸,感受着那琉璃在体温催化下逐渐变得温热,颜色也愈发娇艳。

那份专注与新奇,让她彻底褪去了平日刻意维持的恭谨与早熟,露出了属于十七岁少女的天真烂漫。

就在这时,她转身欲将书签对光细看,宽大的袖摆却不慎带翻了旁边案几上刚奉给朔弥、尚未动过的茶盏!

“哐当!”

青瓷茶盏跌落榻榻米,温热的茶汤泼洒开来,瞬间浸染了她的袖口和裙裾。

“啊!”绫惊呼,慌忙后退,看着自己狼藉的衣袖和地上的碎片,小脸瞬间涨得通红,又是懊恼又是窘迫,“对、对不起!我太不小心了……”

她手足无措,像个闯了祸的孩子,方才的欣喜荡然无存。

朔弥的反应却出乎意料。他没有看那打翻的茶盏,目光落在她溅上茶渍、微微泛红的手背上。

他站起身,动作自然地取过一方干净的帕子,没有递给绫,而是直接、极其轻柔地覆上她被茶汤濡湿的手背肌肤,吸去水渍。

“无妨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平淡,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细致。微凉的帕子擦过她温热的手背皮肤,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
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丝帕,能感觉到她肌肤的细腻与微颤。“可有烫着?”他问,目光落在她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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