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叛叔父 第28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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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碰见——”

幼君微笑着朝立了满面墙的大圆角柜前走去,“你当躲着他们就不会碰见了?你信不信,他们此刻就守在咱们家门外,等着抓蔡晋一个现行。”

“那不是更不好叫他来了么?要是他们见蔡晋与咱们有瓜葛——”

她拉开一扇柜门,目光从柜门后头飘过来,似鬼似魅,“他庾先生想打草惊蛇,我成全他。”

娘妆脸色急得褪了一层红润,“姑娘是说,那位庾先生今日来,是特地来试探姑娘的?”

“我看这位庾先生是个再心细不过的人,既露出意思来,就不是无心,他是猜到了我是主使,但苦于没有证据,这才来故意试探我,好令我慌乱之下露出马尾来。”

“他是怎么察觉出来的?”

幼君在柜子里翻了一阵,实在翻不到什么,便垂下手,缓缓走去妆台前,“才刚回房来就在想这事,我想,一定是那天我与文关家去荔园的时候给他看出来的。”

“姑娘那天露了马脚?”

她哼出一缕鼻息,“我左思右想,那庾先生还是疑在那两碗茶上。”

“茶?”娘妆皱着眉走来跟前替她挑拣头面。

“那日我们齐大人不在,张捕头请我们在他房中坐着,看屋子恰是蔡晋。他那个人,也好心得过头,他怕我吃不惯荔园的粗茶,专门拿了自己的好茶叶出来给我们吃。我也是,偏没留心这点,吃得顺口就吃了。庾先生那双眼睛,真是——”

她笑着摇头,“就这么点纰漏,就让他察觉出我和蔡晋原来认得。可那日我们为避嫌,偏一句话没多说,装作不认得。倘或当日与蔡晋说上一两句客套话,他献茶也属平常。”

娘妆仍不大敢信,“那庾先生如此神通?不就是一碗茶嚜。”

“也怨我,当时总觉他话中有话,一时乱了神,就把个柔歌牵扯进来,想让他们怀疑是她因爱生恨痛下杀手。”她丢下支玉搔头,自对着镜中一笑,“果然听说他们拿了柔歌,可却不拿去衙门,只押在荔园,倒像是做给我看的。”

娘妆大惊,“那岂不是更不能在此时与蔡晋见面?”

挑来拣去,也拣不出什么合宜的首饰,她又起身,朝她一笑,走去柜里继续找衣裳,“不过庾先生只知英雄难过美人关,却不知什么叫‘甘之如饴’。”

娘妆还是犹豫,“姑娘对蔡晋有十足十的把握?”

“我知道蔡晋,苦惯了的人,大概是会为一点甜头卖命的。这当口,也只能赌一赌了。”

幼君认识蔡晋是前两年的事,他到家来替衙门派税,一来二去,她知道他家境贫寒,纵做个捕快

,一月二两银子,也是入不敷出。适逢她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,一闲下来,觉得寂寥,便拿他当个消遣。

不过她没嫁过人,不大会和男人谈情说爱,不免生疏笨拙,恰是那几分笨拙,倒显出一份真心。蔡晋既得她的钱,又得她的“真情”,唯独没得到她的“身”,这几样结合之下,足够令男人一头栽下去,甘愿替她卖命。

也是因为她没嫁过人,有时候喜欢扮演一个对男人唯命是从的女人,尝尝寻常为人妻的滋味,所以在他面前,她也肯做出副伏低软弱的姿态。

她终于将柜门死死阖上,低头自视自身,澹然一笑,“人家说要想俏,一身孝,我这不正是?算了,也不必费心寻什么衣裳了,去请他来吧。”

这一等,直等到日影西斜,庾祺张达在关家对过的茶铺里坐了许久,张达茶连吃下去三四壶,肠胃有些寡得受不住,早是饥肠辘辘,催着庾祺往前面街上寻家馆子吃晚饭,且豪情万丈地拍着胸口说由他做东。

庾祺微笑着道声“何敢破费”,仍坐在凳上不动身。张达坐得烦躁,又问:“先生到底坐在这里等什么?”

以为他又是不作答,岂料他轻笑一声,“来了。”

但见那蔡晋远远从街上走来,穿着家常衣裳,钻进关宅院墙旁的巷子里,像是要由后门进关家。那巷里也有许多络绎不绝的宾客,蔡晋混在里头,倒不怎么起眼。

张达却一眼认出他来,一股焦烦化为疑惑,“蔡晋怎么上关家来了?”

庾祺自斟着茶,“你来得他就来不得么?”

倒也是,衙门的官差多于关家认得,此时关家治丧,在这里碰见同僚也不是什么奇事。可张达转头一想,怪就怪在昨日是吩咐蔡晋送棺回来,该尽的情谊昨日就当尽过了,怎么今日又来?

他一时摸不着头脑,只好坐定,“庾先生在这里坐这半晌,就是在等他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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