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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车回家的路上,就算是过斑马线的人随意往他这边一瞟,他也如坐针毡。

他们也看到他的视频了?

他们的目光后是不是嘲弄的笑。

嘻嘻哈哈的声音一直在耳边,程晁快被逼疯了。

他回到家。

程母一脸担忧地上前,眼里含着泪:“阿晁,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
她难以启齿,她甚至无法问出那一句,你为什么要给林泽宇下跪。

“妈,我累了。”

程晁无心应付程母。

却在走过客厅时,被迎面而来的茶杯砸个正着,半滚的热茶尽数泼在他身上。

程父脸黑成锅底:“你还好意思回来!程晁你真是太丢人了!你做出这样的事情,你让人拍下这样的视频,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!”

程父一边说,一边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脸。

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儿子去给别人当狗了,你让我的那些合作伙伴怎么看我!你让我拿什么脸去和人家谈生意!”

程晁一直垂着头。

程母劝:“你少说两句。”

“我少说两句?”程父气得要死,“那你先问问他做这些事前,有没有考虑我!考虑这个家!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看我的吗!”

“阿晁,”程母拉他,“快给你爸爸道个歉。”

“真奇怪,”程晁抬起头,“不是你说的吗,既然林泽宇喜欢,给他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。怎么现在嫌我丢人了。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!你不要脸,难道你老子也不要脸吗!”

程晁直直盯着程父,突然就笑了: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
他笑得直不起腰,把程母和程父都吓得不吭声了。

好笑。

真的太好笑了。

程晁被程父的话,重重击了当头一棒。

他再次,无比清晰地意识到,在这个世界上,郁寻春是唯一一个向他伸出过手的人。

他的父母,第一次知道他被林泽宇等人欺负的时候,他爸就是那样说的。

而他妈,听到他被人当马骑,也只会笑着说,哎哟,孩子们的玩笑罢了。

所有人都是高高挂起的旁观者。

只有郁寻春。

只有郁寻春站在他身边,将他从地上拉起来,告诉他被欺负要学会反抗。

全世界只有郁寻春一个人,看到他跪在地上。

但这一次,就连郁寻春也不会再伸手来拉他了。

再也没有人用小小的身体挡在他身前。

他再也不会来救他,将他拉出泥沼了。

程晁笑得双眼模糊,笑出了眼泪。

一张纸落进淤泥里,是会烂掉的,但是郁寻春撑伞替他挡了二十年的雨。

那些本该落在程晁身上的攻击,全部被程晁转嫁到了郁寻春身上。

他害怕郁寻春不给他撑伞,他伤害他、打压他、无视他,他想用这个方式永远将郁寻春绑在他身边。

但郁寻春不是他,不是甘愿陷进泥里的人。

于是郁寻春走了。

他一走,迟了二十年的雨,彻底将程晁淹没了。

这些都是他应得的。

是报应,是他伤害郁寻春的报应。

程晁心想,我这么恶心一个人,真活该。

-

蒋洲在宴青川办公室。

他看着手机,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。

“老宴,你有看到这个视频吗?”

“什么视频?”宴青川顺手接过手机,看了没两秒钟,就把手机还给蒋洲。

“这个圈子里,有部分人,从根上就烂了。”

蒋洲很认同:“林家一窝歹竹,生了林大小姐一个好笋。不过她要是不能把她那碍事的爹和弟弟解决掉,林家想再上一个台阶,难咯。”

有网友扒出来视频里分别涉及的某程姓企业和林家,双方股价都有受影响,特别是林家这边作为施暴方,市场舆论的压力更大。

宴青川对别人家如何没什么兴趣。

看着时间差不多了,准备下班。

蒋洲约他晚上出去吃饭,宴青川一秒都不带犹豫:“不去。”

“不是我说,你最近真的很难约。”蒋洲指责道,“你很不合群。”

“看到我桌上的花了吗?”

马蹄莲鲜切花的花期,最长也只有十五天,宴青川觉得太短了,第一时间送去做成了永生花。

还拿透明的盒子装着,摆在他书桌上。

那么显眼的东西,蒋洲能看不到?

进门就看到了。

不过这跟他们当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。

“当然有关系,”宴青川起身,扣着西服的扣子,“我有人送花你有吗?”

蒋洲:“?”

“这就是我难约的原因。”宴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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