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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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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时起,她对谢折的恨竟已变得不再纯粹了,如今她比起恨他,更多的竟是习惯有他。习惯……贺兰香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,潋滟美目赫然睁大,大口呼吸着气,激动得自言自语:“没错,就是习惯!”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,仅仅是她习惯了他的存在而已,所以他乍一消失,她才会感到不安焦虑,毕竟除了他,在这京里,多的是人有理由要了她的命,只有和他在一起,她才能体会到那三分可怜的安全感。也正是因为她习惯了他,所以她才会这么想他,她一直都是这样的,别说人,朝夕相伴的鸟死上一只,都要哭上好几顿,更别说一个大活人突然从她身边不见了,还是连声招呼都不打。是她想太多了,这明明就是一个很浅显简单的事情。想通一切,贺兰香呼吸渐匀,躁动的心跳也慢慢恢复如常,再躺下,不出一炷香,人便已安然睡去。昼夜交替,大雨连下两日,第三日,京兵扣押通敌叛国的邻橦总兵归朝。当日下午,叛贼便被提到西华门外的菜市场,斩首示众。雨后天未晴,依旧一片阴沉的压抑,乌云之中,隐有闷雷轰鸣。行刑台上,即将亡于刀下的叛贼仰天高喝:“谁是乱臣贼子!没有赢的才是乱臣贼子!最大的乱臣在庙堂!最大的贼子叫谢折!他谢折才是助纣为虐,丧尽天良,弑母杀弟的贼子!有他在,大周江山迟早要亡!天亡我大周!”大刀落下,寒光闪过,一颗头颅滚下刑台,血色无尽蔓延,与潮湿雨色融为一体,腥风阵阵,惊起大片尖叫。福海酒楼上,贺兰香听着刀起刀落,鲜血喷薄之声,没往外看,抬起手,往口中送了块榛子酥。很奇怪,历来喜欢的口味,居然变得寡淡难吃,如同嚼蜡。咬了一口,贺兰香将剩下的放回碟中,起身打道回府,出酒楼的门时,她有意未往行刑台的方向去看,可眼角余光依旧瞥到大片猩红血色。

和宣平侯府的一样。上了马车,鼻息间的血腥气犹在,贺兰香没能忍住,又干呕了两下。细辛喂她汤饮,轻轻埋怨着她不该过来,好好的,看什么不好,非要看砍头。贺兰香未解释来意,喝完饮子便阖眼小憩。许是心神动荡消耗精气,她这几日总是嗜睡,回府路上睡,回到住处还是睡,活似困神附体,连自己怎么下的马车都要不记得了。一觉醒来,窗外漆黑,隐有人声嘈杂入耳。贺兰香还没睡够,往里翻了个身阖上眼睛,不耐道:“外面是什么动静。”细辛怕她睡太久肩颈僵硬,趁她翻身给她按摩肩膀,道:“是将军回来了,里外有亲兵走动,吵了些。”贺兰香睁开了眼。若她没记错,邻橦总兵是被谢折的手下人压京处置的,谢折还要留在邻橦清剿同党。她本以为他没个日回不来,今日去行刑场,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如此绊他的脚。没想到这就回来了。短暂思忖过后,贺兰香支起身体,坐起来,朝房门看了过去。后罩房。残雨滴答,苔藓沿墙野蛮生长,年久失修的墙壁裂开无数缝隙,雨水沿缝隙汇聚蜿蜒,像一条条小蛇游走,到处潮湿,霉味扑鼻。这还是贺兰香到京城以来,头一回到谢折睡觉的地方走动,这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古怪性子,明明位极人臣,偏衣服不穿好的,住处也是下人才住的破地方,无论在临安还是京城,他似乎都跟整个府邸最破的住处杠上了。贺兰香一身软罗生香,走入其中,便如阴沟里开出了朵白牡丹,整个人身上都萦绕了层格格不入的皎洁清辉,与周围充满违和。她瞧着粗木椅上那道背对于她,正在包扎臂上伤口的男子,一步步走了过去。“谁!”刷一声响,一柄长刀抵在她胸前,刀尖正中心口。谢折上身臂膀光着,浑身肌肉轮廓分明,鼓起的青筋埋在皮肉之下,隐隐起伏跳跃,右手手臂缠有绷带,血迹从中渗透,浑身是水,连带发丝亦湿透贴在下颏,也不知是淋的雨还是出的汗,一双黑瞳阴森冰冷,看不见尽头的肃杀凶残之气。贺兰香略垂眼眸,看着刀,刀上沾着血污,是上一个死在刀下的人留下的。她抬起手,柔软干净的指尖沿着冷硬粗长的刀身轻轻擦过,力度之温柔,像抚摸情郎的脸颊。沾了满指猩红。多熟悉的颜色,她总是见到这个颜色。她抬脸,看着谢折的眼睛。一个听不见,一个懒得说,安静便是他俩最好的交流。又是刷一声,谢折收了刀。他起身,走到贺兰香面前,身躯伟岸如山,黑瞳中残暴未消,不通人性的野狼一样,看人也不像看人,像看猎物。他抬起她的下巴,杀人如麻的手细抚她脸颊,指腹硬茧蹭过饱满红唇,毫不犹豫地将人往跟前一扯,低头吻了下去。 迷茫残雨滴檐, 雨腥蔓延,清油小灯受潮湿水汽作怪,豆大的火苗没精打采, 投下绰约光影,更添氛围旖旎。贺兰香被谢折身上的杀气侵袭到, 汗毛不自觉地便已竖起,但伴随吻意深入, 她放软了身子,抬手攀附住谢折的臂膀, 回应了过去。天雷勾动地火。随着怀抱收紧, 她的整个身子皆被谢折揉于怀中, 娇躯紧贴在谢折胸膛, 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疤痕的形状软硬,二人唇含着唇,肉贴着肉, 软肌对硬骨,难分彼此,愈陷愈深。两道鼻息缠绕, 抚摸在她脸颊上的大掌一路流连向下, 握住粉腻肩头, 指尖挑开衣襟。一声窸响,软罗落地。意乱神迷里, 唇齿分离,她被打横抱起。贺兰香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她瞥了下床榻, 并不抗拒,回过脸看到谢折通红的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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