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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直都清醒得很”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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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春时节,乍暖还寒,刚出了室内,只听得冷风呼号,寒意立刻攀了上来,虞灵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

荆复替她系好了狐裘,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小半张瓷白的小脸,鼻尖微红,秋水般的眸子盈盈望过来,模样瞧着倒是颇为乖巧无害,只有他才知道她气起人来有多让人牙痒痒。

也是真的冷着了,虞灵枝顾不上早晨的争执不快,乖乖任他动作。

想起晨间收拾行李时翻出一个沉木盒,还不等她打开一探究竟,就被人夺了过去,宝贝得跟什么似的,原以为是什么贵重之物,可后来荆复当她的面上了锁,妥善收起来了,跟防贼似的,她才回过味来。

什么贵重之物会放在床头,平日里也不上锁,偏她动了才锁上,分明就是和旁的小娘子的定情之物,想来是放在床头方便日日把玩,只怕是表皮都让他盘得掉色了罢。

任她如何冷嘲热讽也不肯吐露半个字,最后她迂回问了句:“此物可是女子贴身之物?”

没想到荆复犹豫了一下,居然点了头。

她险些气笑了,捏着一把细嗓隻说尊卑有序,凡事有个先来后到,问他要不要挑个良辰吉日,她亲自去拜见“姐姐”,也好讨教一番伺候郎君的繁枝细节。

荆复隻觉得她这副呷醋的模样颇为生动有趣,故作思索,煞有介事地说是她先来的,怎么也是她等着旁人来拜见。

一直到现在整装出发,虞灵枝都不曾给他个好脸色。

“还在置气?”荆复捏了捏她腮边软肉,好笑道,“怎的如今气性这样大,原来从前的温婉可人都是装出来骗我的。”

虞灵枝撇撇嘴,顺势咬了一口在她脸上作怪的手指:“就是脾气大,你不还是喜欢得不得了,赶都赶不走。”

一旁的穗禾听得眼皮子一跳,虽然大公子平日里从不苛待下人,可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,娘子这样给他没脸,恃宠而骄,只怕是会惹得郎君厌弃。

原以为荆复听了这话会像往常一样挤兑她,她也习惯了他这些天的冷嘲热讽,可没想到他却是煞有介事点了点头,在她愣神间,又肯定地说了一句:“是啊,喜欢的。”

后面几个字却是听不清了,虞灵枝有些懊恼,今日的风为什么这样大,他为什么把她的耳朵捂得这样紧,还有、还有他为什么不能说大声一点。

胸口似揣了隻小兔子,她想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,从前这些话她听得多了,数不清的世家公子对她表达过爱慕之情,她都能面不改色游刃有余,可现在竟会因为荆复的一句喜欢而感到雀跃。

一定是她太久没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,一定是这样。

“她是谁?”

不远处的马车里,一隻素白小手掀起帘子,语气不善地发问。

身旁侍女迟疑道:“听闻大公子近日对一姬妾颇为宠爱,片刻离不得人,想来就是这个女子。”

“姬妾?”

侍女揣度着姚玉茹的脸色,讨好道:“也算不上姬妾,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玩意儿罢了。”

姚玉茹没再开口,视野里身姿挺拔的郎君姿态虔诚,低头在女郎眉心印下一吻,眉眼含笑说着什么,女郎原本还躲他,而后不知听到什么软和话,乖顺地窝进郎君怀里,任他采撷,旁若无人。

好一对璧人,瞧着还真是碍眼。

淮南王膝下一共两个儿子,未来大业若成,太子之位也就在荆复与萧璜二人之间了,她是天生凤命,皇后之位是铁板上钉钉的事,可太子之位却不一定,他为何不像萧璜一样来争取她呢。

明明她已经向他示好了,他却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,难道他不想做未来的天下之主吗。

“表哥。”

一转头便看见女郎笑吟吟衝他打招呼,虞灵枝识趣地从他怀里退出来,语气酸溜溜的:“去罢,你的好表妹唤你呢。”

荆复捏捏她的鼻尖,安抚道:“瞎说什么,我去去就回。”

从前虞灵枝小意温柔,他以为自己喜欢的就是这种温婉良善的女子,可如今见识了她的真面目,才知她不仅不温柔,甚至算不上多良善,起了杀心时也是真的心狠,狡猾如狐,几番试探下来,吃定了他不会对她怎么样,便开始有恃无恐,对他颐指气使起来。

也不再矫揉造作地唤他荆郎,常常连名带姓地支使他替她做事。

可他觉得她如今这样就很好,再不似从前那般看似亲密无间,却总是好像隔了一层。

“行军路途劳累,姚娘子身娇体贵,便跟在大军后面,同女眷医师们一起出发罢,如此也不必太过着急赶路。”

姚玉茹笑容僵了一下:“表哥唤我玉茹就好,何必如此生分。”

荆复不答此话,她有些挫败,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虞灵枝,问他:“那位娘子也同我们一起吗?”

“不,她和我一起。”

姚玉茹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,她身娇体贵,那个女子难道就十分健壮吗,就能跟随大军一同赶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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