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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,我来跟您说点儿事情。小妞们先请出去,您看行吗?”

“行不行?你没长眼睛?你看我现在的情况是行还是不行。赶紧滚!”四爷发起了脾气,乌拉乱叫,肥硕的两条短胳膊上下卖力地挥舞,有那么一瞬间,我觉得他像是一个气急了的婴儿。

我冷静多了,但还是腿软、头晕、精神不振、想要呕吐。我笑了笑,露出了满嘴的大白牙,又走近了一些,示意小妞们先出去,我们当男人的有正事儿要说啦。

紫裙子识相地站了起来,羞答答地屁股摆着波浪线地跑开了。绿裙子回过头,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丑脸,仔细一看,竟然是杨坤。他给了我一个眼神,是要暗示我什么。但是他的眼睫毛贴得太厚了,眼球都不怎么看得到,根本看不明白。见我不懂,他不情不愿地站起身,搂着衣服走出去了。

四爷特别恼火,瘫坐在大沙发上,肥肉四散流开,像一只白肚皮的大海豹。他恶狠狠地问我:“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。”

我将总控制室的门关上,灵巧地搭上了扣儿,让它从外面开不开。然后不紧不慢地在里面踏了几步,看了看整齐排列的监控显示屏,台球桌上的人还在面对着面猛干。

“刚才警察老帽儿来找我了我,说是君君进了监狱。四爷,这事儿你知不知道?”

四爷发出了冷笑,他笑得颤颤巍巍,粗喘不停:“肖东那个案子,你干得错漏百出,总得找个人替你顶罪。你丫的要是还有那么点儿良心,现在就该跪在地上谢谢老子。”

“让君君进监狱是你安排的?”

“哼。”他撑着沙发,哔哔叭叭,皮具挤压发出了放屁一般的声音。

四爷若是站起身起来,那身形足有我的两倍宽,三倍重,到时候就不好动手了。在他站起来,老鹰捉小鸡似的把我擒住之前,无论如何我也得先把他干翻。我把手伸进裤裆里,掏出了寡妇刀,举到了头顶上,啊呀呀地叫着便要朝四爷天灵盖儿上砍去。

正在我集中精神要劈开他脑袋壳的大西瓜时,有铁棍嗙——地猛击在我的头上。我顿时神经抽搐,右手颤抖着松开了刀子,哐啷掉到了地上。而后又是噼啪两下,棍子落在我的肩头和后背,打得我膝盖着地,站也站不起来。

铁棍还在残忍地落下,我的后半个身体金鼓齐鸣,脑袋瓜里高度充血,眼球都要蹦出来。但我还是强打着精神,回过头,要看那个暗算我的阴险小人是谁。透过充血的碎眼珠子,我看到杨坤正笑嘻嘻地拿着铁棍,给我一下接着一下。

又过了几秒钟,我听见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跑来,然后有人抓起了我头发,巴掌按在我破了壳的西瓜脑袋上,把我晃来晃去,又有人狠狠地抽我的巴掌,钝痛变成了火辣辣的疼,像是在辣椒田里爆玉米花,我被打得皮开肉绽,身上没一块儿好皮肉。

他们连续地用拳头揍我,用臭皮鞋踢我的小肚子,踹我的蛋蛋。我遍体鳞伤,身上疼痛至极,却什么也做不了,连胳膊都举不起来。我那张惹人爱的俊脸上,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电灯泡,青青紫紫地悬挂着,视线又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缝。

过了不知多久,四爷已经缓过神了,他站起身来,好大的怒气,接着便用长满了毛的胖拳头狠狠地揍我,没完没了。我的内脏、肋骨早已经破了壤,从我的嘴里哗啦啦地吐出来。我哇哇大吐,吐出来很多粘稠的、滑溜溜的东西,真让人害怕,我觉得我要死了。

等到我只剩一副血肉模糊的皮囊的时候,他们终于停手了,每个人都气喘吁吁,风扇一样地呼呼着喘。后来,他们歇够了,开始了用刑后的处理工作。一个人架着我的咯吱窝,一个人拎着我的脚脖子,我猜是马黄和小梁,把我提溜着走下楼梯,穿过台球桌上大汗淋漓的两具肉体,穿过俗不可耐的电子舞曲,又拖着我下了楼梯,带到了个臭烘烘的冷地方。

我被锁在了地下室的某个房间,被固定在一张歪脚的椅子上。我嗷嗷地叫着,肺里破了洞,一呼一吸都要了命。

我说:“马黄,马黄,我的好兄弟,你放了我吧。”

发出的声音却是,哇哇,哇哇,哇哇呜呜哇,哇呜哇哇呜。

他们结结实实地把我捆在椅子上,手背在后头,脚绑到一块儿。按照惯例,眼睛上要贴上胶布,嘴巴也要堵上。但是我的眼球已经破了,鼻子也歪到了一边,模样很是瘆人。小梁看我的时候,一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害怕。所以他们互相看了看,就去把门用铁链锁上啦,留我一个人在这阴森森的破地方。

我真是疼极了,朋友们,浑身上下一动就疼。常有人说,什么痛都比不上心痛哇,这些人真该替我挨打才好,被臭拳头狠狠地教训一顿,让他们长长记性,再说不出这些屁话来。

又是疼痛,又是疲惫,我时不时地陷入昏睡里,又被疼痛折磨着醒来,每次超不过两分钟,可悲地反反复复,受着这现实的折磨。这时我后悔起来,干嘛非要替君君报这个仇。这个年头,古道热肠,可决不是一个好词儿。无论是蒙受冤枉,还是无辜判罪,那跟我都没有关系哇,我何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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