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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觉得人不能有太多忧思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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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属片被捏在手里,和同样金属质地的耳钉一起在灯下闪光。

他突然问:“你还有链子吗?”

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,听到这话反应了一会儿,才明白他是想要挂狗牌的链子。我房间里确实还有,可是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已经快流失完了。

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

第一次是在西藏,我鼓起勇气把一切和盘托出;第二次是在家里,我握着他的手腕问他能不能把我的狗牌也拿走。现在是第三次,我站在狄万卓的房间里。

如果真的离开这里,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这个胆子了。

这是最后的机会。

我胡乱点点头,把脖子上的链子解开,手几乎有点哆嗦。

我没法不害怕。我最近根本睡不了一个好觉,在黑夜里闭着眼和寂静虚与委蛇。梦里的狄万卓还是高高在上的神只,可是并没有传统意义上那么圣洁,风把他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,他凝视着我,冷淡残忍得一如既往。

新月状的镰刀环在我的脖颈,我几乎吓破胆了。

我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狗牌连着链子一起递给他。

这时候我的手法几乎像是一种托付。

求求你,狄万卓,别不要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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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敢抬头,伸出去的手悬了好一阵,没有人来接。

你妈的,我不想抬头,我快哭了。

可是没办法,我颤抖着吸入一口气,努力把眼睛睁大,逼着自己抬起头。

狄万卓还在漫不经心地摸着那枚狗牌,好像在等着我这个胆小鬼和他对视。

眼泪在打转,我努力把眼睛瞪得更大,倔强地对上他的眼。

“你没有野心,”狄万卓说得很笃定,“因为你只想要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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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终于把一直摆弄着的狗牌收回掌心,好像在思考什么,又用手托了一下下巴。

“你能负责吗?”

“我能!”我几乎恐慌地咆哮出来,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在想什么了,泪水一下夺眶而出。

我狼狈地低下头,抹了一把脸,低声重复说:“我能。”

狄万卓叹了一口气。

“我是说,对你自己负责。”

我控制不住地流着泪,抬起脸看他。

狄万卓对着他不成器的儿子说:“你早成年了,你的命,你的未来,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,要自己决定。”

“我不想管太多有的没的,”他扫了一眼我还举着链子的手,继续说,“也不想为太多不在我控制范围内的事情负责。”

高高在上的狄万卓轻描淡写地问:“我再问一遍,狄奕,你能为你自己负责吗?”

我就知道,他可是狄万卓。

我还能说什么呢?

我只能哑着喉咙说:“我明白了,我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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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举起的手终于收了回去,我心底一片冰凉,麻木又僵硬地准备把狗牌戴回去。

说不出是什么心情。

狄万卓直接和我撇清了关系,我就要这么被扫地出门了,墨菲定律在上,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如愿以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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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是还有链子吗?”狄万卓皱眉看着我,他冲我伸出手:“把链子给我。”

……对,忘记了还有这茬了。

我没忍住挤出一个苦笑。

狄奕,你临走了还这么丢人。

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木的,笨拙又难看地把狗牌拆下来,把链子单独给他。

我看着狄万卓动作,他的手看起来灵巧又有力,三两下就把狗牌穿了进去,细长的金属链子最后又穿过脖颈,挂在了脖子上。

在我胸口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出现在狄万卓身上,在相同的位置。

我还是没骨气地感觉到幸福。

幸福得我鼻子又酸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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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万卓应该也因为脖子上多了一个东西而感觉新奇,眯起眼又用手摩挲着这枚金属片。他表情淡淡的,好像在思考着什么。

我失魂落魄地盯着他看。

就好像之前我贪婪地盯着他年轻的照片,试图把他的过去也从眼睛护送进心里面。

我原来最怕狄万卓不要我,开始讨厌我看不惯我于是干脆把我扫地出门,接下来我可能会回局里,也可能继续腆着脸在道上待着。离开了他的我估计死不了,但是一定活不好,可能活着活着自己先觉得没劲透了。于是我会去做一点真正能让狄万卓看得起的事情,可能是正义的邪恶的伟大的不齿的永垂不朽的罄竹难书的,也可能是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静置的跳跃的神经质的自控性的,最后用一些把戏带着一封信轰轰烈烈地告知他。他对我说要对自己负责,我要向他证明我能做到。

我不再成为一把烟花,因为我里面空荡荡。

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面。这一面之后我估计也不会再见到狄团团,见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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