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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州录 第23(1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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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麟不再理会妻子,夺门而出,径直入宫去寻妹妹,一头撞见躲避不及的凝光,笑道:“匆匆忙忙的往哪里去?雪人忒不厚道,怎么总藏着你不让我见。”凝光哪禁得住他这一句,心砰砰乱跳,红着脸说不出话来。承麟笑了笑,转身走进阁中。完颜宁迎上来笑道:“兄长来得不巧了,我正要去济国公府呢。”承麟笑道:“去看公府的墙?”完颜宁莞尔称是。承麟笑道:“那你可别后悔,我今天是带了宝贝来的。”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书信。完颜宁摆手笑道:“我不看了,快给周娘子吧……咦?”眼角余光瞥见信封上写着广平郡王台启,便接过来拆看,读了几行,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来。承麟一直觑着她,俟她读到最后转疑为喜,抚掌笑道:“我就猜到,他那段狗屁不通的话另有玄机,果然是写给你的悄悄话。”完颜宁微笑不语,过了片刻,抬头道:“这是他的回信?”承麟知她极难糊弄,含混地点点头,完颜宁蹙眉道:“既是回信,怎不写给周娘子?他行事光明磊落,越是放下了,越会分说清楚,怎的于周娘子的情意一个字都没回答?”承麟不敢在她面前信口开河,只推说不知,完颜宁沉默地看了他片刻,最终叹息道:“兄长,就算周娘子站在他面前,就算我肯答应,他也不会回头的,你这样做又何必呢?”承麟扭过头正色道:“你不懂。哪个男人不偷腥?姑父当年何尝不爱重姑母?可一样禁不住戴娘子投怀送抱!你说陈和尚放下了,可他明明还待周娘子那么好……”“他待谁不好呢?”完颜宁仍是叹息,“他为人本就如此啊。你现在害他平白担着负心薄情的骂名,我怎能心安?”承麟强笑道:“你别怕,凡事有哥哥在。周氏弃他在先,有什么可怨?等我把她送回江南,此事再无人提起了。”完颜宁见爱郎在信中明明白白地嘱托承麟照料故友,显是毫无杂思绮念,也并不怨怪云舟另结新欢,敛容正色道:“不,你把诗笺还给良佐。”承麟与她僵持片刻,苦笑道:“罢了,都依你。不过那张诗笺我弄丢了,实在还不出来。”原来那日他将诗笺随手夹在书中,与杜蓁一同回房,过后再回来找时翻遍了书房仍找不着。他怕被杜蓁得知,也不敢太声张,自己在府里寻了一圈未果,只得作罢。完颜宁淡淡道:“那有何难。”说罢走到书桌前振管直下,鸾跂鸿惊,顷刻间默录已成,将衍波笺递给承麟,福了一福,头也不回地出去了。她带着流风来到济国公府,一径拜望仆散宁寿,寒暄数语,茶到二注时,微笑道:“公爷晚年时,都是二叔尽孝在侧,晚辈想求教二叔,公爷生前可有个姓李的部将?”仆散宁寿有些意外,思索片刻,沉吟道:“先父的部僚臣都认得,似乎没有姓李的。”完颜宁想了想,又问:“二叔认得完颜乞哥、完颜斜烈么?”仆散宁寿笑道:“认得,先父生前很看重这对父子,怎么啦?”完颜宁忙问:“那二叔可曾听说他们父子与人结怨?”仆散宁寿越发奇怪,摇头道:“没听到过。”完颜宁也不气馁,微笑着谢过仆散宁寿,又转道:“我曾听姑母说过,建造这座宅院时,东外墙有些破绽,不知二叔可知道?”仆散宁寿诧异地道:“从未听大嫂说起过啊,是什么破绽?”完颜宁道:“晚辈也不甚清楚,二叔若不介意,咱们同去看看?”仆散宁寿自然答应,叫上几名侍从,一同往东边查看。二人仔细勘来,东院夹道两边墙壁倒无异常,墙角堆着许多杂物,约有人许高。完颜宁想了想,命人搬走杂物,果见其后藏着两个狗洞,完颜宁蹲下身凑近了一看,那洞虽开得低,直径却有尺余,足够身材细瘦的成年男子穿过,且砖块上苔痕七零八落,心中顿时有了谱,对仆散宁寿将疑虑大致说了,仆散宁寿吃了一惊,立即命人将狗洞封死,又命家院加紧护卫。完颜宁别过仆散宁寿,往小院去寻纨纨,纨纨正在做针线,听闻完颜宁到访,慌忙将手里的活计往漆箩里一塞,起身迎了出来。流风眼尖,又与纨纨相熟,没多想就打趣道:“大姑娘在偷偷绣嫁妆!”谁知纨纨吓得小脸煞白,完颜宁倒被她这副样子唬了一跳,搂着她柔声哄道:“纨纨别怕,流风瞎说的,没有旁人听见,不怕不怕。”纨纨缓了缓神,勉强笑道:“宁姐姐,你从我叔父那里来?”完颜宁因事有进展,心情甚佳,挽着她笑道:“是啊,你猜我找他做什么?”纨纨笑道:“这可猜不出来。”完颜宁咯咯笑道:“我带他去封了两个狗洞!”纨纨猛地一颤,脸涨得通红,转瞬又变作苍白,娇小的身子轻晃了两晃,咕咚一声,晕倒在地。完颜宁和流风忙抱住她,流风待要唤人,却被完颜宁喝止,只见她若有所思地蹙眉低道:“先别声张,你帮我把她抱到榻上。”过了一刻,纨纨悠悠醒转,睁眼一看,房中寂寂无声,完颜宁独自坐在床边守着自己,目光幽深,似要窥进自己心里去,又似早已全然知晓,不由得慌了神,坐起来呜咽道:“宁姐姐……”完颜宁面无表情,沉默良久,最终叹了一声,淡淡道:“我受姑父姑母临终所托,一直当你亲姊妹一般,总是盼着你能平安喜乐,将来顺顺当当地嫁个良人,我一桩心事才算了了。你现在一日大过一日,有心事不愿告诉我也寻常,可你总该明白,事有轻重缓急,公道天理、社稷苍生在最上,对吗?”纨纨流着泪点点头,完颜宁又正色道:“无论为了什么原因,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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