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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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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皇帝的一言一语中,永嘉觉得自己慢慢富足起来了,她紧张的心情里陡然生出一点喜悦,未来的日子总好过眼前此刻。宣睢将永嘉的每一条要求都应了,末了,他忽然问道:“永嘉,你这是要与朕割席吗?”永嘉一愣,在太后着急的目光中,竟好半晌没有反应。“永嘉不敢,”她跪在地上行大礼,在偌大的太极殿里,永嘉的身形很小,“父皇永远是永嘉的父皇。”永嘉走了,宣睢沉默了许久,久到太后都忍不住担心他。宣睢摇摇头,亲自送太后回慈宁宫,道:“母后,你说的不错,永嘉的确肖朕。”太极殿外,永嘉等来了宋檀。宋檀披着斗篷从远处慢慢走来,一身湖水绿的衣裳,让他看起来像雪地里的一杆竹。他的仪态和神色与永嘉第一次见他时有很大的不同,抬起头目光明亮的看人的时候,像是哪家锦衣玉食的小公子。“父皇已经准许我出宫了,”永嘉道:“公主府年前已经完工,只等略作修饰便能搬进去,绿衣我会一并带走,让她做我公主府的女官。”宋檀拱手行礼,“多谢殿下。”永嘉笑道:“绿衣是我母亲的旧人,我照顾她是应该的,你对我的恩情,我不会忘。”宋檀道:“殿下千万不要这样说,你是主我是仆,没有报答一说。”永嘉摇头,回望太极殿,“皇权之下,人人平等,相比于我,你还更得几分父皇恩宠。”提起宣睢,宋檀沉默了一瞬,道:“陛下还是很惦记公主的,您这样坚决的要出宫,想必陛下心里会很难过。”永嘉歪了歪头,问宋檀,“他真的会难过吗?”永嘉走了,宋檀回到太极殿,书房里没有人,宋檀轻手轻脚往里走。暖阁里,宣睢立在窗边,看外面红墙上,被太阳晒掉的那一块,不断化掉的积雪。宋檀静悄悄地站在一边,不知该该说什么。“不该让永嘉和庄妃见面的。”宣睢感叹,声音低低的,听的宋檀心惊肉跳。“或许,”宋檀硬着头皮道:“公主真的只是玩心重,觉得宫外比宫里自在。”宣睢笑了,转身看着宋檀,“宫里如何不自在,朕在这宫里过了二十七年,也没觉得不自在。”宋檀迅速跪下来去,低着头道:“是奴婢失言。”宣睢让他到跟前来,宋檀慢慢爬过去,心头狂跳。宋檀刚碰到宣睢的衣摆,他忽然一把掐住了宋檀的下巴,迫他抬起头,“不是失言,是真心话。你觉得宫里不自在,觉得在朕身边不自在。”宣睢的指尖轻柔地扫过宋檀的面颊,温声问道:“你想走吗?宋檀,你也想走吗?”宋檀后背发凉,他遏制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,颤着嗓子道:“不是的,我没有那样想。”

宣睢的眼睛是一种浓郁的墨色,深渊一般陷进去就出不来。他松开了掐着宋檀的手,宋檀的脖颈边立刻显露出几个指痕。宣睢指尖拂过那些痕迹,又探到宋檀嘴边让他张开嘴。宋檀真的很想再辩解一二,可是宣睢却觉得没有听的必要了。他撕掉了温和的外壳后,做皇帝的一切缺点都显露出来,残忍,蛮横,控制欲强,不容反抗。宋檀疼的直落泪,他却在这时亲吻他。耳边宣睢的心跳声格外的清晰,这样亲密的,心跳声都一清二楚的时刻,他忽然察觉到一点宣睢的难过。宋檀醒来时已经是深夜,他略动一动,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。邓云领着太医站在床边,看了眼宋檀的惨状,默不作声挪开眼。太医是来给宋檀看脚的,他的脚踝扭伤了,肿的很严重。宋檀因为有些麻木,一时间竟没感觉到脚上的疼。邓云叫太医开了药后,又看了宋檀一会儿,如今风声鹤唳,连他也不敢多说话,略停了一会儿便走了。宋檀继续昏睡过去,到是春在堂印。春在堂是宣睢的书房,他常在那里会见邓云和贺兰信,用一方春在堂印下达密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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