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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以诱之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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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文蓁的舍友是她高中同学,叫蓝胜意,两人高中就混在一堆儿——一堆儿大约有六七位女同学,常结伴吃饭闲聊出去玩。其中管文蓁和蓝胜意不算最要好的,倒也相当熟悉,申进了同一所学校,没有不抱团的道理。这蓝胜意赴美的时候,又和两位飞行搭子聊得投缘,听说她们生活用品还没置办,便发消息问管文蓁,能不能留她们住一两个晚上。管文蓁回复说:可以。但家里只有两张床,得两个人挤一张。我和你睡无所谓,她们不介意吧?蓝胜意说:不介意,她们也是高中同学。是实验的。哦,是实验的。管文蓁放心了,实验的学生大抵差不到哪去。附中与实验旗鼓相当,惺惺相惜,都很看得上对方。实验两位女学生也揣着类似心思,下了飞机,坐上陌生人的车,住进陌生人的家,一点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进车库,看见旁边一辆老显眼包的跑车,都乐了:“富婆竟在我身边?”管文蓁挺尴尬:“不是我的,是这房子屋主的。”她不说是男朋友买的,有两点理由:一是清高,总觉得住人家房子传出去不好听;二是未成年,和已工作的男人恋爱,自觉骇人听闻。因此编出一套谎言,说房车都是家里长辈朋友的财产,朋友回国安居,这边的房车都闲置,让她住进来看管,可谓一举两得。几位女同学认为合情合理,倒不多问。她们四位女学生背景相似,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相处一两天,就混得相当熟。开学后也成日绑在一块儿,关系好得不得了。入秋集体购入同款羽绒服,给自己小组织起个名儿,叫四鹅战队。别人好奇:是天鹅吗?答:是大鹅,嘎。管文蓁的羽绒服是红色,代号便叫红鹅。她把这事儿学给陆呈锦听,陆呈锦奇怪道:“你自己选的红色?”管文蓁说:“不是,我让他们先挑来着。”怕他误会自己受欺负,补充道:“反正我漂亮,穿什么颜色都漂亮。”说着就发一张照片给他,是她们小团体的合照。陆呈锦只盯着他妹妹看,放大,再放大,觉得他妹妹果真粉雕玉琢,穿什么都可爱,怎么能这么可爱,他光是看着照片心都要化了,想立刻将她抱过来揉搓一番。但人不在身边。陆呈锦考虑给她办转学,转来纽约,时刻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。然而他过一两年要去西岸发展,出任陆道海外分支执行官。此事已板上钉钉,转学计划只能胎死腹中——总不能先把她折腾到纽约,再搬运到西岸。就算他提议,她也不会答应,她父母更不会,西岸缺乏他们眼中的好学校。陆呈锦说:“你有其他喜欢的颜色,都买回来。冬天冷,总要换着穿。刷哥哥的卡。钱够不够?哥哥再给你转些。”

管文蓁连连拒绝:“可别了,你小姨现在问我卡里有多少钱,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。”管文蓁手上叁张卡——程宁的副卡;陆呈锦的信用卡;她自己名字的美国储蓄卡。程宁的意思是,每年正常渠道出去的钱数有限,让管文蓁能刷副卡就尽量刷副卡,自己在国内用人民币还款,不占外汇额度。但储蓄卡里,也给管文蓁放了十万,让她该花就花,不用顾忌。程宁对女儿很有信心,知道她绝对不会败家,反而怕她节约过头,扣扣搜搜,叫人小瞧。因此月结看信用卡账单,就奇怪了:“怎么不多买点东西?你才带了几件衣服,哪里够啊。这马上天冷了,有没有给自己买厚衣服啊?你在刷储蓄卡吗?”管文蓁解释:“是这样,我们同学出去经常是一个人刷卡其他人aa转账,转账那得是储蓄卡吧。这又在村里,买啥都靠网购,网购国内信用卡又容易被拒,买个鹅取消叁次我都服了,后来就刷的储蓄卡。”她嘿嘿一笑:“不过我们下周去波特兰逛街,肯定要买买买,你等着吧。”程宁说:“好啊,你该买就买哈,不需要节约。你趁现在年轻,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现在不买,难道等妈妈这个年纪再买吗?“管文蓁反问:”你也没买啊。你怎么不抓紧买,难道等外婆那个年纪再买吗?”程宁说:“那是因为我不爱俏,我只爱吃。”管文蓁心想,您那大西北口味,专一爱面食,几块钱一碗凉皮就打发了,倒热心给我买几万的包。明明自己上班只拎四位数的轻奢,还好几年没见换新。唉。她说:“其实我也没少买。”程宁就问她还剩多少钱。“还很多,反正不够了我再跟你说。”管文蓁的钱不可能不够。说来可笑,她这钱越花越多了,储蓄卡上二十多万刀,把陆照渊都比下去。陆呈锦乐于给她打钱。十来万时,她还不觉得怎样,突破二十,有些坐不住,和陆呈锦说:“哥哥,你真的不要给我转钱了,十万都能开投资户了,但我没有社保号,开不了,你不如自己留着赚利息。”陆呈锦说:“想要利息?哥哥把利息也转给你。”管文蓁被这逻辑噎死:“不是,啊?什么?这是在说什么?”陆呈锦就笑:“那你刷哥哥的信用卡好吗?当作哥哥拿着你的应收帐款。你刷掉的部分,哥哥就不转给你了。”她刷不了多少,所以陆呈锦继续给她转钱,又擅用魔法打败魔法:“姨夫的钱不也在小姨手上,哥哥给你转钱,有什么问题?”管文蓁脑子短路,隐约觉得有很多问题,却说不出什么问题,最后放弃思考,腹诽哥哥是越来越像他小姨,从理论到行动,让她时常有种又给自己找了个妈的错觉。哥哥在她心中地位,也循序渐进地迫近她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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