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(1 / 1)
“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。”声音冷不丁传来,程琉青抬头看向说话的人,见是傅宴存便笑了笑,说道:“昨夜睡得早,因此一早便起来了。”傅宴存走进来,轻手抬起程琉青的下颌,掀开纱布仔细看了看,看着伤口似乎结痂了,便放下了心,只是纱布上还有血痕,又忍不住说道:“睡觉改小心些的,这样要紧的伤口可不能恶化了。”程琉青忙不迭地点头,转了话头问他,“你这么早起来是要做什么?”傅宴存叹了口气,伸手拧起帕子递给程琉青,说道:“一早就收到了林贡的消息,傅玥的情绪很不稳定,他没办法带着傅玥过来,所以我得去硐城。”“这么早就去吗?”说出口程琉青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对,连忙补救说,“路程远,早点去也好,你快去快回。”傅宴存察觉到程琉青微妙的情绪,伸手摸了摸程琉青的脸颊,说道:“我很快就回来,傅玥的情况一好转我们就回京城,这几日你自己要好好养伤。”程琉青蹭着傅宴存的手点点头,偏头看了看四周,见他身边并没有跟着人,秀眉蹙起,小声问道:“你一个人去吗?”傅宴存摇了摇头,解释说:“林思若说担心阿玥,要跟我一起去。”这下程琉青倒是沉默了,他抿着唇看着没说话。倒不是他排斥林思若,只是赵和宜知道的那些事和月喜说的话总让他觉得林思若怪怪的。只不过眼下还是傅玥要紧,程琉青看着傅宴存疑惑的神色摇了摇头,说:“两个人去也有个照应,况且林小姐与傅玥相知多年,照顾她总归要细致许多。”傅宴存没再多问,伸手摸了摸程琉青眼底淡淡的乌黑,心疼地说道:“这几日你肯定没休息好,记得好好休息,有什么就找陆子禾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见天已大亮了,程琉青知道傅宴存着急也不再耽搁,弯着嘴角笑道:“好,你快动身吧。”许是昨晚又下了雨,这院内有几处洼地都积了水,程琉青撩着衣角小心地跨过一摊泥泞,仔细地盯着脚下的路。方才傅宴存出门,他本想跟着送去了府门外,只是走出院子便见着了府上景致极好的园林,便贪了懒,借说腿上的伤又隐隐作痛留了下来再没往外走。园子虽小,只是淡雅朴素,曲径幽生。怕是入了秋天气愈发凉,昨夜又下了雨,地上也是湿漉漉的,园子里竟连一个人影也没瞧见。程琉青独自一人于迥廊漫步,一眼便看见了那一池残荷,虬曲水面,枯涩的根茎投下灰沉的影。从来寂寥意,不似此河边。
水面上总还浮着开败的花瓣,池塘里的几尾鲤鱼也还懒懒散散地游着,引得舒展的水面微皱,泛起阵阵涟漪。果真是西风落叶,程琉青倚在木栏上,望着满园萧瑟幽幽叹了口气,一时间先前那些的愉快畅意此刻全然无迹。手指在木栏上轻轻敲击着,程琉青脑海的里杂乱的思绪跟着一点一点冒了出来。其实昨日聂舒说的话已经足够联想出此事的原貌了,只是他依旧有些许不解的地方。在傅宴存没出现之前赵和宜分明知道拿自己做赌不会有胜算,就算是李文昇逼迫他如此,可就算把自己绑了过去,也并没十足的把握能够与硐城抗衡。既然如此,聂舒也说过他们有许多可转移的地方,为何李文昇不带着人转移呢?再说赵和宜,赵家同盐帮的联系是从赵和宜当家后才有的,还是自赵容山手里就开始了?程琉青想这些事情或许可以去找聂舒问问,昨日的事想必聂舒最为清楚。心里有了念头程琉青也不想耽搁,整了整衣袖就往园林外走去。行至迥廊的尽头程琉青瞧见了一个人影,站住脚仔细瞧了瞧才看出是蒋栩,想着虽然前几日的见面不甚愉快,可如今住了人家府上也得寒暄问候一番。“蒋大人。”程琉青的声音落得轻,在寂静的园内也并不突兀,反而赋予了适宜的活气。蒋栩反应了一瞬才回过头来,看见程琉青的面容时皱了皱眉头,像是在回想,程琉青心下了然,当即说道:“在下程琉青,前几日同傅大人一同前来叨扰过。贵府的余管家……”程琉青话没完蒋栩便反应过来了,看着程琉青谦逊有礼的模样蒋栩只摆了摆手,昨日傅宴存抱着此人来到府上时,他还以为快要一命呜呼了,没想到今日一大早便溜到园子来了。蒋栩扯了扯嘴角朝程琉青走近了些,“原来是程公子,程公子好雅兴。”说着在四周看了看,“这园子也难得能入得了程公子的眼。”料想蒋栩将自己错认成了京城下派的官员,程琉青只笑了笑,转了话头说道:“蒋大人自谦了,倒是在下鲁莽闯入了园中,还望大人见谅。”“无妨无妨,一早便见傅大人出了门,怎么不见公子一道?”早上傅宴存出府时便有人来告知蒋栩,他虽知道程琉青没跟着去,却也明知故问,为的就是想问出傅宴存去了何处。程琉青道:“我身子还没好利索,不宜奔波,便没跟着去。”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的伤口。程琉青是怎么受的伤,蒋栩当然清楚。“眼下盐帮的事还未料理,不知傅大人是去往何处?”蒋栩试探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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