缩角(02)(1 / 57)
廖纹皓翻了翻我的画本,然後高高举起,用力挥动,一边x1引同学的注意,一边大声地说:「大家快看阿!田以翔又在画si人了!」
我没有刻意屏住呼x1,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停止呼x1。
一双双眼睛如预料般被x1引,他们将眼中各式各样的情绪和想法,毫不客气地向我抛掷。我习惯x地眨眼闪烁,习惯x地低头回避,就算不用眼睛一一去确认,我也知道同学们都是什麽样的反应。
有的人只是随便看看,对廖纹皓的行为没有什麽兴趣;有的人则是会多看我几眼,对我还有我的作品发出轻蔑的笑声;还有一种人,会把廖纹皓的声音当作召集,跟着起哄。他们会慢慢靠近我,围到我身边,然後一个一个轮流,一次又一次、一句又一句地嘲笑我、攻击我,以此为乐、乐此不疲,好像都没有厌烦的时候……
而关於第四种会对我伸出援手,会替我教训廖纹皓的人,在这里没有,也永远都不会出现。我对那第四种人没有任何期待,因为越期待只会让我越失望,更何况……那种人从来就不会与我为伍,从来就不存在於我的世界里。
「每天都在画si人,不会想吐吗?」、「画得这麽恶心,难怪人也越来越恶心!」、「真的真的!超恶心的!」,这些话不断地在我的耳边响起,我驼着背,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,我以为只要我躲着,只要我不去抵抗,只要我好好忍耐,等事情过了就会没事了。
但事实却不是这样。
他们在觉得无趣之後,就把我的画本扔到一边,然後开始推着我的肩膀说:「g嘛都不说话!不高兴是不是?」;或者是强拉我的头发,b着我抬起头,「你低头是不是想偷骂我们?不要以为我们都不知道!」;再不然,就是用手背轻轻地甩着我的脸颊说:「你该不会觉得我们是在欺负你吧?」。
我还是没有说话,不敢说话,只是摇摇头当作回应,那个抓住我头发的人也在我摇头的时候顺势松开了手,於是,我又再一次地垂下头。我的眼角瞥见了掉在廖纹皓脚边的画本,我没有想太多就弯下腰想要把画本捡起来,可是我的举动却激怒了廖纹皓……
廖纹皓一抬脚就重重地踩在我的手背上,突来的疼痛像是触电般袭卷全身,让我痛得跪在地上,还差点叫了出来。我咬着牙,拼命地想要把手从廖纹皓的脚下ch0u出来,可是我越挣扎,廖纹皓的脚劲就越大,大到我的手背都被踩得又红又紫了,他也没有想要抬起脚的意思。
我有点惊慌,因为我不知道廖纹皓为什麽这麽生气,但我能肯定一定是我做错了什麽事。
「我们在跟你说话,你却只想着要捡那种si人东西,是不是不把我们当作一回事阿?」廖纹皓充满怒气的咆哮声,不但解答了我的疑问,也把教室里吵闹的声音全数x1收,让所有人不得不因为他的不满而闭上嘴巴。
眼看着廖纹皓的脚印渐渐踩在画本上,染上了一层黑灰,我急着摇头,小声地否认:「……没、没有。」
「没有吗?」廖纹皓并不满意这个答案,他抬起了脚,想要再一次地往我的手背踩下。
我抓起画本之後,立刻ch0u回了手,并用两只手紧紧地把画本抱在x口。廖纹皓的脚没有因为这样失去目标,反而是更迅速地转了方向,更用力地往我的身t踹下,然後又是一脚、再一脚,把运动鞋的鞋印一个一个留在我的白se制服上。
直到陈老师走进教室,随便咳个几声当作喝止之後,廖纹皓和围在座位旁的一群人才一哄而散。我忍着痛,狼狈地爬起来回到座位上,廖纹皓没有得到陈老师的处罚,我当然也没有得到陈老师的关心,甚至还被陈老师瞪了一眼。
教室里恢复了自习的宁静,刚刚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,没有人在乎,也没有人觉得应该要在乎。我一遍又一遍小心地抚去画本上的灰尘,虽然还是保有一些痕迹,但脚印已经明显淡化很多了。
还好,这幅画没有被破坏得太严重。
高中三年,我一直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,同学不喜欢我,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融入他们,所以我没有朋友。如果真的要说,廖纹皓大概是我唯一的朋友,因为只有他会和我说话,和我接触,只是他对我的「特别关心」,常常让我带着满身伤回家。
至於陈老师则是看我很不顺眼,心情不好就找我发难,好事没有我的份,坏事第一个拿我开刀。廖纹皓对我动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,只是每每依照校规通知家长到校,陈老师总是会说:「男同学b较活泼好动,打打闹闹很正常,他们绝对不是在打架!」。
不知道是怕麻烦,还是觉得陈老师说得很诚恳,不管是廖纹皓他爸妈,还是我爸妈,居然都相信了。他们没有一个人去追究我和廖纹皓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,又到底是谁对谁错,只是让我在他们的眼中,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活泼好动、喜欢和同学打打闹闹的人。
一般面对学生打架的问题,导师都会尽力去缓和,因为一旦处理得不好,引来了家长的投诉,导师就会被主任或者校长盯上。不过既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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