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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起关于那个女孩的梦。尽管她的怀抱那么温暖,她也只是我梦里的一个幽灵。

谢酊也只是一个幽灵吗?从我臆想的梦中幻化出具象的一个幽灵?

我拔出水果刀,谢酊又是一声闷哼。我退后两步,呆呆地看着他,他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,倚在墙上,手指抖着摸出手机,拨通了电话,说:“老赵,上来一下。”

我喉咙里火烧火燎,剧痛不止,尝试了很久才能发出声音,声音沙哑得像被焦炭划过。

我哑着喉咙问他:“你要去医院吧?”

谢酊看了我一眼,很深很深的一眼。他没骂我,没怪我,没问我为什么,他就那样看了我一眼。

我知道我的梦还是要醒了。

老赵上来的时候我已经瘫坐在了地上,双眼无神地看着谢酊。他靠着墙,腿站不直,脸色苍白如纸,血液还在从他身体里流失。而我一动不动,就看着那些红色的河。

老赵敲门,他挪动着过去把门打开,开门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老赵看到他的脸色先是吓了一跳,一低头又看到一地的血,差点就没晕过去。

谢酊扶着他的肩,只说:“去医院。”

老赵急匆匆地扶着他走了,走得太急,没来得及问原因,也完全没注意到我。我坐在地上,片刻后隐约听见楼下汽车飞速驶离的声音,心想应该是他们走了。

我又坐了很久,大概到了后半夜,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。窗外传来虫鸣,夜深人静,我想起还要收拾东西,撑着地板站了起来。

洗干净手上的血,找出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,用一个背包装好,剩下的东西都留下。断水断电,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,手机里的余额全部转给谢酊。

我出了门,夜露很重,没走出多远额头前的刘海就湿了些,压下来扎进我的眼睛。我漫无目的,不知道要去哪里。有一段路的路灯失修,浓重的漆黑里,路边树叶中隐匿着什么在叫,分不出是鸟是虫,只觉得那声音诡异瘆人。

等走出二十分钟左右,我才意识到我在往谢酊家的方向走。我脚步一顿,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左拐,因为那边有灯,有五彩的霓虹。

我慢慢地往那条街走,走到一家网吧门口。我进去问问他们招不招网管,前台的人打量我一眼,说:“身份证拿出来看看。”

我转身出去了。

一路上过去,网吧,宾馆,二十四小时便利店,都很明亮,都很温暖,都收留不了我。经过一家街角已经打烊的咖啡店,我踌躇了一下,向右拐进一条小道。

我知道穿过这条小道会到哪里,谢酊以前从不让我去的地方。一整条街,脏,乱,不正规,没营业执照,违法,乱纪,角落里躲着乞丐,路边站着妓女,个人蹲在一起吸违禁品,神色恍惚涕泪横流。

处处都是或晦涩或生猛的危险,但这里不会有人查我身份证。

我找到一间门脸在整条街里都算干净的酒吧,店名叫burstgu。推开门走进去,刚开始不明显,越往里走鼓点声越震耳欲聋。我很清楚,这里和乔泽坤的forestve不一样,每个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可能不怀好意。事实上已经有人注意到我,一个在群魔乱舞中穿行而过的抱着书包的未成年,总容易激起探究欲。

我走到吧台,问调酒师:“你们经理在吗?”

他看了看我,指了指身后一条通道,说:“在办公室里。”

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给我指路,意外之余道了谢便走过去。走廊尽头一扇磨砂玻璃门,我敲了敲,里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停下,片刻后有人来开门,叼着香烟,打着唇钉,衣领里纹身延伸到脖颈,耷拉着眉毛打量我:“你是谁?”

我被这样的打扮哄住,硬着头皮说:“我来……找工作。”

纹身男笑了,连烟都没咬住,掉在了地上。他没管,冲身后一扭头,语气调笑着喊:“阿风,有人到你这找工作来了。”

他让开一点,示意我进去,随手又关上了门。我站在屋子中间,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。发丝向后梳着露出额头,只眉边垂下几缕,双腿交叠着,西裤的褶皱恰到好处,皮鞋擦得锃亮,坐在那里气场惊人。

我犹豫了一下,对他说:“我想在这里当侍应生。”

男人一边抽烟一边上下打量我,目光一寸寸在我身上审视,像在观察一个无生命物件有无瑕疵。我能想象出自己在他眼里的样子,身上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,还背着书包,头发遮住一点眼睛,脸上一点血色都无。好糟糕的形象。

他的目光太锐利,我只能尽量保持镇定,手心却还是冒汗。几乎准备弯下腰说对不起然后转身出门了,他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走到我面前,微微俯身,凑得很近,抬起我的下巴。他盯着我的眼睛,我一动不敢动,感觉到他拇指在那里一抹。

我愣住了,他冲我一笑,退开些距离,举起手掌示意:“这里的血没擦干净。”

他指腹上一抹嫣红,我意识到那是谢酊的血,我害谢酊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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